雪山

「我兄弟和我恋人的兄弟是情敌。」

• 涉及cp：（主）艾莱交往不拆不逆，（副）明尼/贝尼修罗场。自由心证的抽象贝莱，在交往的希尤希。分章有预警，洁癖党慎入。

• 和平现代pa / 轻量化的阳间sm / 戏剧社背景 / 喜剧

• 本章预警：略超原作范围的贝莱，不超过原著范围的明尼/贝尼，一句话希尤希

  
  

人不能，至少不该，吃阿尔敏的醋。

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——

“莱纳，我有点想知道，呃，”一贯伶牙俐齿的阿尔敏在此刻居然有点卡壳，他微红着脸说，“阿妮她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？感觉她不像是表面那样只喜欢酷的，不过太可爱的她会不会嫌弃？啊，还是说实用点的更好……”

莱纳无比唾弃此刻的自己。面对着明显坠入情网的阿尔敏，他居然还在对他和自己男朋友去海边音乐节双人游而耿耿于怀。

“真遗憾，我也不太清楚。”莱纳在心中说了句抱歉，这可不是他小心眼，只是喜欢阿尼的不止你一个，如果要在贝尔托特和阿尔敏之间站队，那答案可就不言自明了。

“这样吗。”阿尔敏稍稍垂下眼睛，转瞬又露出一个微笑，语气自然地说道：“那我去问问贝尔托特好了。”

“等等……”莱纳表情僵住。你应该知道的吧……那是你的情敌啊？这也可以谈谈的吗？

阿尔敏眨眨眼：“怎么了？有什么不方便吗？”

“……没什么。”莱纳摆摆手，他输了，他说不出口，不管是什么。
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艾伦两只手抓住毛巾，用力地边甩边擦着湿润的头发，水珠扬了莱纳一脸。

他抹了把脸的工夫，就看到艾伦已经飞快地擦完了，此时那双绿眼睛过分专注地盯着他，每次看到这种眼神莱纳都会心跳加速——与浪漫无关的那种，不如说是畏惧更为恰当。现在又来了，他愿称之为耶格尔凝视，以至于莱纳下意识地咽回了想说的话，小声道：“没什么。”

“啊。”艾伦有点莫名其妙，眯起了眼睛。莱纳一边伸手把他乱七八糟的头发给理顺，一边为自己的再次泄气感到懊恼。

毕竟已经是上个周末的事情了，又是阿尔敏，这个时候说出来未免显得自己有些小心眼，但是、但是…… 

冷不丁地，艾伦抓住他的手，低声说：“我会知道的。”

“啊？”莱纳大脑停机，他看着艾伦缓慢地把他的手拿下来，拢在手心。然后他感受到艾伦双手的颤抖——多半又是因为在傍晚喝咖啡——在往他身上传递。莱纳不明白为什么经过那么多亲密接触，他还会因为掌心相碰而头皮发麻。他低下头，盯着艾伦虎口一旁的胎记。

艾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：“我会知道你不想说的事，每一次。”

“呃，艾伦，我没有什么不想说的事……”他试图解释。

“那是什么？”

“……没什么。”

和艾伦交往这件事，莱纳偶尔还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在艾伦还比他矮上一个头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，当时这俩哥们要有半点暧昧，剧社的同伴都得自插双目。

在当年那场大戏里，艾伦因为体型“不够成熟”当了男主角的替补，当正式演员莱纳在台上被反派五花大绑的时候，他负责和其他群演一起配合每一声痛吟对观众席狂摇手电筒。替补的彩排都是草草带过，毕竟谁也没想到就演三场的校园剧替补能派上用场……结果还真用上了，而且还不止一个。

男主演员猥亵女主演员！假借排练名义意淫！消息传得比什么都快，希斯特利亚的追求者们恨不得把他撕碎，平心而论，莱纳自己要是听说有这事也准备扬了那个混蛋。

他不愿意回忆具体的过程，在那之后他就变得无比沉默，一句解释也没有。闹剧的最后是追问无果的艾伦和他大打出手，直到被好友拉开。脸上的淤青还没褪去，莱纳就逃跑似地转学走了，后面跟着放心不下的贝尔托特。

但他不会忘记艾伦留下的最后一句话。

“我会知道的。”艾伦被莱纳抱摔摁在地上，空茫地看着天花板，声音同样从头顶传来，冷静得就好像之前冲上来挥拳的人不是他，“你就算被当成猥亵犯，也拼命瞒着我们的事情。”

然后他知道了。

在两人不欢而散的几年后，莱纳还没适应他那盖了半张脸的长发，就先适应了少年的“身体发育”。简直像是另外的人。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，一声“莱纳”就把他拉回现实。没有其他的艾伦·耶格尔了，只剩下这个、这个……

突然发狂的疯子，和全无反抗的自己。

事后的莱纳想要知道这到底算是报复还是什么，他身体发软大脑却没有丝毫的放松，后背早就浸湿可冷汗却又开始往外冒，过去的碎片和方才的行为交织在一起。

问不出口，他先退缩了。道歉吧，有声音在他脑子里面说着，会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机械地整理好衣服，虔诚地并拢双膝，有意避开了那双依然凝视着他的眼睛。但是……

“我和你一样。”艾伦平静地说道，手指从上往下，一并抹去他额头的冷汗和眼角的湿润，“啊，不是那个意思，我可不是m。不过我都知道了，不如我们来试试吧？”

试试、试试。莱纳在答应的时候做好了最坏的准备，甚至故技重施研究起了转学目标校。但最魔幻的事情发生了，艾伦平时阳光活泼和几年前别无二致，偶尔冲动就是在所有人面前宣布莱纳是自己男友，独处时阴郁下来莱纳心里大呼“好耶”“摩多摩多”。

一段时间之后，他已经完全不想离开艾伦了，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，自己好像……交了一个超级漂亮的好男友。

只是现在……

“结果我没能说出来。”莱纳毫无生气地趴在贝尔托特公寓的吧台上，“而且艾伦又觉得我有事情瞒着他……我才没有那么多事情瞒着他。”

“莱纳，你应该试着多和艾伦说说自己的想法。”贝尔托特叹了口气，把咖啡导进滤纸里摇平，“而不是每次都对我说。”

“可是已经过去一周了，艾伦绝对会认为我想太多……或许我的确是，但是他和阿尔敏是不是也太……呃，好吧，其实是我想太多了，没什么……”

“莱纳！”贝尔托特哭笑不得地打断他，“这件事对你来说，到底重要不重要？”

“我的意见本来就不太重要。”

“算了吧，也许你的意见对我不重要，我只是被迫在这里听你唠叨这些令人羡慕的恋爱烦恼。”

莱纳愣了愣，“呃，抱歉……”

“但是对艾伦来说一定很重要！”贝尔托特语气严肃地说道——用他那平时温柔得过分的嗓音。他流畅地画着圆把热水冲入滤纸中，一边说道：“不管你们的关系如何……特殊，他总归也在和你交往，他需要尊重你的想法，哪怕是想太多的那种。”

“好吧。”莱纳垂下眼睛，安静了一会儿，“等下回不舒服的时候，我会说的。”

“随你。”贝尔托特无奈道，把冲好的咖啡递给他，“不过如果你在逃避下去，下回听的人还会是我。”

“下次一定。”莱纳强调道，转移了话题，“阿尼的生日要到了，有准备吗？”

“……”犹豫的人变成了贝尔托特，他含含糊糊地说：“的确有，不过应该说准备好了吗，总觉得还有点……啊，所以你有准备吗？希琪说要帮她办生日会说了一个月了，她没反对。”

“没有。”莱纳毫不脸红地说，“她不会请我的。她讨厌我。”

“这个才是你想多了，她没有讨厌你。”贝尔托特纠正道，“她只是习惯了。”

“习惯了讨厌我？”莱纳苦笑，“不可能，她眼里的我就是变态。”

“她不是那种会歧视的人。”贝尔托特说，“你看吧，她或许不好意思直接请你去，但她一定会请艾伦，她知道艾伦会拉着你一起。”

“那也是因为她要请阿尔敏！她想请了阿尔敏不能不请艾……呃，不是。”莱纳猛然住嘴，盯着贝尔托特，冷汗流了下来。

这句信息量太大了。天，他的潜意识里究竟装了多少不该想的东西？

贝尔托特和他对视了一会儿，忍不住笑了：“好吧，我明白你有多没安全感了。”

莱纳小心翼翼地解释：“我不是说阿尼对阿尔敏特殊，听着，只是她们现在合作同一场戏，要保持友善的同学关系而已。”

“没什么，你别担心我。”贝尔托特说，“剧场情侣私下亲昵，再自然不过。她们高中就在合作了。”

莱纳沉默了片刻，声音低了下去，郑重地说：“对不起，贝尔托特。高中要不是为了我的事情，和阿尼对手戏的会是你。是我欠你的。”

“说了多少遍了，和你没关系。我没做过任何后悔的事情。”贝尔托特的回答同样郑重，末了放松下来，微眯起眼睛：“不过四年了还没有任何进展，结果可不好说哦？”

“咦，准备行动了？”

“生日会见分晓。”

“我不去。”莱纳语气坚决地说。虽然、虽然艾伦正在保养麻绳和皮具，在床上排开的家伙们非常吓人，但现在的艾伦还是一般的艾伦，而他头一次这么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。

“为什么？”艾伦抓住一头，和莱纳一起把上次没整理乱成一团的麻绳解开，“你们不是发小吗？”

“阿尼没有请我。”他强调。

“她也只问了希斯没问尤弥尔，因为她们是一起的。这不代表什么。”

“这不一样，因为她讨厌我。”

艾伦看了他一会儿，陈述道：“你在妄想。高中的误会早就解开了，连希斯都向你道歉了……虽然她其实不需要道歉，总之，你还想要什么？”

“不是一回事。”莱纳眼神飘向其他地方，小声说：“其实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误会，也知道后来公开’解开误会’的说辞是假的，但就是因为知道才这样的。”

艾伦一愣，皱眉道：“你是说除了贝尔托特，阿尼也知道你的受虐倾向？”

“……差不多吧。”

“所以，在我之前，还有几个人知道？我猜猜，你家乡的所有人？”艾伦不咸不淡地问道，但这个状态却让莱纳有点头皮发麻。

不、不是吧，这就要……莱纳自动坐直了身体，回答道：“也没有那么多。”

“一共几个人？”

“……六个。”

“谁？”

莱纳没有说话。艾伦凝视着他，缓缓加上：“莱纳，你说啊。”

这绝对是咒语。莱纳痛苦地发现自己慌了，明明不是什么错事，但他还是慌了。他无可抵挡地小声答道：“贝尔托特，阿尼，波尔克，马塞尔，皮克……皮克你认识吗？似乎是在你们剧组做舞美，呃，黑色长发，大眼睛，挺漂亮……”

“别转移话题，还差一个。”

“……还有吉克。”

“吉克？！”

T.B.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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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色长发大眼睛，有点耳熟